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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八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献祭历史的生命
这是关于库玛达
以及那些被历史献祭生命的故事
库玛达·库米拉坎达，在人类的眼中，是一个普通人，一个伟大，却被冥思殿放逐的学者。很多贵族都想知道——库玛达到底从事着什么，他到底有多少钱，用以维系着他在十城的宅邸开销；很多法师都想知道——在库玛达的藏书库中，到底收藏了多少古代被遗忘的古籍，多少神秘的遗物。
但他们不知道，比起库玛达的财富与典籍，他真正的价值，在于他自己。
玛达的生命，经历了十分漫长的岁月，这段岁月甚至可能超过了我人生的数倍之多。
从他口中，我了解到了许多有关这个世界，或者说，是有关诸神的一些真相。
在诸神还存留在世界的时候，库玛达的族人就存在于这个世界。
与现在的人类不同，他们应该被称为“古人类”。
他们虽然遍布于世界的各个地方，也有着庞大的聚落，但他们比现在的人类，要羸弱得多。
他们没有人类那样强健的体魄，也不像现在的人类可以学习法术，随便任何一种同时期的生物，都可以像碾死蝼蚁那样将他们屠杀。
在他们的族群中，没有荣誉可言，更没有骄傲可言，他们唯一活下去的希望，就是依附于更强大的种族。
库玛达告诉我，在他年轻的时代，虽然同为古人类，但不同的聚落，很可能侍奉着不同的主人。
在那时，古人类的饲主通常是巨人、巨龙，以及永生者，还有少部分古人类，是共生妖的宿主。
他们会跟随饲主的军队，互相征伐，在战场上，哪怕是同族相见，也没有任何怜悯可言——因为选择饲主，就是选择了自己的命运。
如果要类比，那时的古人类与饲主，就和现在的宠物、禽畜与饲主的关系一样。
幸运的是，库玛达生长的年代，已是诸神战争的末期。
不幸的是，古代强大的生物相继灭绝，世界也在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千疮百孔。
在这个饱经蹂躏的大陆，诸神决定将这个世界进行清洗。
弱小的生物将化为世界的营养，而他们的灵魂则成为诸神的食粮。
库玛达曾亲眼看到，自己饲主们，一个接一个，被诸神的光所笼罩，然后灰飞烟灭，他们的灵魂，以肉眼可见的方式被抽离出来，呼喊着，哀嚎着，飘向空中，然后消失无形。
他的族人，他的亲人，也在这个过程中，被诸神所抹杀。
目睹了这一切的库玛达，拼命地奔跑着，一边奔跑，一边看着周边的生物死去。
逐渐，死亡的恐惧已经变得习以为常，侵袭着他的，是无尽的孤独。
放眼望去，只有无边的旷野。饿了，就啃食地上的腐尸；累了，就地躺下，以天为被，以地为床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还活着，他也不知道，诸神正在注视着他。
直到有一天，他在半梦半醒中，听到了诸神的声音。
“这个人，他逃过了弗格尔，又躲过了墨农。这个人，他如此的顽强，很有趣，我很想祝福他。”
“你已经有了永生者当玩具，何必要再多这一个？”
“切切切，他居然没有染上，染上我的瘟疫，嘻嘻嘻嘻嘻，他的运，运气真好，嘻嘻嘻嘻。”
“说起来，你认为他在梦中会看见你吗？”
“的确，我没有见过他，但我不介意让他来见我。”
“如果可以，我倒希望他能继承一些这个破灭的世界的遗产，毕竟……我想留下些什么。”
“那我先来？让他接受我的祝福？不能是永生者？那么，不死怎么样？不行？那就不老，怎么样？”
“你怎么做是你的事！我才不会祝福这个遗留下来的杂碎！”
“弱小的，不值得我赐予祝福。”
“如果你能听得见，我允许你在梦中和我见面。”
“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，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，如果可以，请你带着这些祝福，将你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，留给后世的生命吧。我会在这里，期待着你的成就。”
“嘻嘻嘻嘻，这很好玩啊，那我也来一个吧？赐予你永远的健康，远离疾病的折磨怎么样？喂！别抢啊，现在是轮到我……”
“哼，原来是你逃过了我的清洗。可惜被殁抢先了，不然你就回到我的掌心了。好吧，既然如此……督塔林？”
“呵呵，有这么多的祝福，那我就送你一个诅咒吧，呵呵，你将永远是一个凡人，好好享受你作为凡人的‘余生’吧……”
我还记得，在库玛达回忆这些来自诸神的话语时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异样的光芒。
现在想来，我所经历的这些，我所见过的这些，仿佛都是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推动着我一样。从见到卢恩特开始，到遇见库玛达，仿佛一切都像是安排好了一样。
想到这里，我不禁感到莫名的恐惧，一种无力感让我想要放弃思考。
在库玛达如此漫长的生命中，或许他见证了许多文明的诞生，或许他也参与了许多文明的建立，但我仍猜不透，在他的内心中，他所渴求的，到底是什么。
也许，他期待着有一天，能够脱离诸神的掌控，获得真正的自由。所以他用自己的眼睛探索这个世界。
尽管现在，他仍是诸神的提线木偶。
那么，我是什么？
本文插图作者：绮绮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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